精神的至善是认识上帝,这是犹太伟大哲学家斯宾诺莎哲学研究的旨归。
斯宾诺莎追随笛卡尔用一种几何学——下定义、推论、证明命题——的方式,一步一步将人导向上帝。我们可能会问,斯宾诺莎的上帝是像西游记玉皇大帝那样的神吗?
答案是否定的。
西游记中的玉皇大帝,是用人的形象塑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把最高统治者看成一位人格神,而这位人格神,说白了就是人心关于最高统治者的投射。
斯宾诺莎极力反对人格神的观点,因为他的论证表明,上帝是一个“无限永恒的实体”,它自身就是目的,是一切事物的源泉却又超出一切,这种属性类似我们的太极——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所不包,又无微不至。因此,作为最高实体的上帝,实际上是有限的人类所不能完全认识的。
我们对上帝的认识就像盲人摸象。说上帝会让好人有好报,说神慈悲,说这位最高主宰热心人间的事务……这些都是对上帝的武断认识。
我们可能会问斯宾诺莎,既然我们不可能认识上帝的全貌,为什么精神的至善还要认识上帝呢?换句话说,为什么我们认识上帝成了精神的最好归宿?或者干脆问,认识上帝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对于这个问题,斯宾诺莎的回答是:
人,作为上帝这一最高实体的一部分,虽分有着上帝的无限永恒性,自身却非常有限。人自身无法自立,生理上,它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精神上,没有清晰明了的概念,它的智识就会陷入混沌。所以我们习惯于依赖我们的亲人朋友,我们的亲人朋友又依赖于他们的亲人朋友,所有这些亲人朋友又依赖于社会……追溯到最后,到底依赖谁呢?斯宾诺莎说:上帝就是我们的终极依靠,也是我们幸福的源泉所在。
可是,上帝是无限的,不可知的,靠得住吗?斯宾诺莎认为通过三种认识方式我们可以逐渐把握上帝。
一是感官的认识,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耳朵听见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最表象的认识;二是理性的认识,这需要借助概念推理而成,实际上就是指科学、哲学的认识;三是直观的认识,类似东方的顿悟,直达与绝对无限者的领域。
斯宾诺莎不赞成感官的认识方式,这种认识的问题在于它往往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或只能抓住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或用表象误导人,使人陷入智识上的混乱、偏见和无知,相反,理智的(也就是哲学的、科学的)方式是人认识上帝的必要手段。
到此我们依然会问,理智又该如何认识上帝呢?斯宾诺莎在其代表作(一般认为是他的巅峰之作)《伦理学》表明,我们应以一种睿智的利己主义立场来认识上帝。
“万物都力求维持自己的存在”,“自然不要求任何违反自然的东西,因此它要求人人自爱、爱于他有利者并努力追求能导致进一步完善的任何东西。自然的权力就是上帝本身的权力。因此人人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来谋求一切于自己有用的东西。”到此,似乎已经是赤裸裸的强权即公理的利己主义学说,但斯宾诺莎显然不会为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辩护,他看到心灵有更高的追求,一位哲学史家精辟总结到:
“每一个人确实都应该追求于他有用的东西,而理性告诉他,唯有认识的手段对心灵才有用。在生活中认识的手段是一切事物中使知性或理性完善的最有用的东西;人最大的快乐或幸福在于使知性或理性完善;幸福不过是精神的满足,这是由直觉地认识上帝所产生的。使知性完善无非是了解上帝,了解上帝的属性和由他的本性的必然性而来的活动。”
斯宾诺莎哲学的动人之处,在于其人与学说的并行不悖,连一向吝于溢美之词的黑格尔也说:要达到斯宾诺莎的哲学成就是不容易的,要达到斯宾诺莎的人格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对斯宾诺莎感兴趣,请继续关注我的后续文章。
作者舒生,书生一枚,爱哲学,爱阅读,爱写作,爱谈人生,菜鸟级自媒体人。致力于帮助中国亿万普通人深入了解哲学,了解人生。偶尔写诗,皆不成事。个人微信公众号扫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