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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普读 • PooDu 》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Which Of The Opening Lines Of Nearly A Hundred World Literary Masterpieces Do You Like Best?

2023-06-03 01:43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电影《情人》(1992)剧照,改编自杜拉斯同名小说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01

《双城记》,[英]查尔斯·狄更斯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个睿智的年月,那是个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时期;那是疑虑重重的时期;那是阳光普照的季节,那是黑暗笼罩的季节;那是充满希望的春天,那是让人绝望的冬天;我们面前无所不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们大家都在直下地狱——简而言之,那个时代和当今这个时代是如此相似,因而一些吵嚷不休的权威们也坚持认为,不管它是好是坏,都只能用“最……”来评价它。

02

《达洛维夫人》,[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达洛维夫人说她要自己去买花。

03

《长夜行》,[法]路易·费迪南·塞利纳

我根本没说什么,委实没想说什么,事情就这样开场了。

04

《道林·格雷的画像》,[英]奥斯卡·王尔德

浓郁的玫瑰香漫溢画室,夏日的微风轻拂花园里的树木,穿过敞开的门,传来阵阵紫丁香的馥郁,或是绽放着粉色花的荆棘的幽然清香。

05

《城堡》,[奥地利]卡夫卡

K抵达的时候,天已很晚了。村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城堡山笼罩在雾霭和夜色中毫无踪影,也没有一丝灯光显示巨大城堡的存在。K久久站立在由大路通向村子的木桥上,仰视着似乎虚无缥缈的空间。

06

《变形记》 ,[奥地利]卡夫卡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大得吓人的害虫,硬如铁甲的背贴着床。

07

《在路上》,[美]杰克·凯鲁亚克

第一次遇到狄恩,是在我老婆和我分手之后不久。当时我刚生过一场大病,具体是什么病就不说了,反正跟那次悲惨疲倦的分手和我万念俱灰的心情有关。狄恩·莫里亚蒂来了以后,我的人生开启了新阶段,你可以说我从此过着在路上的生活。

08

《老人与海》,[美]欧内斯特·海明威

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平底小帆船上钓鱼的老人,这一回已去了八十四天,没逮上一条鱼。

09

《银河帝国》,[美]艾萨克·阿西莫夫

银河帝国正走向覆亡。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10

《2001:太空漫游》,[英]阿瑟·克拉克

这时,干旱已经持续了一千万年,可怕的恐龙也早已结束了主宰。在赤道此处,日后将以非洲之名而闻名的这块大陆上,求生之战的凶残,已沸腾到新的高点,胜出者则尚未见踪影。在这片干枯的不毛之地上,想要繁衍下去,或者起码有点存活下去的指望,就得要小,要快,要狠。

11

《你一生的故事》,[美]特德·姜

你的父亲很快便会向我提出那个问题,这将是我们夫妻生活中最重要的一刻,我希望专注地倾听,记下每一个细节。

12

《百年孤独》,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13

《情人》,[法]玛格丽特·杜拉斯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14

《逃离》,[加]艾丽丝·门罗

在汽车还没有翻过小山——附近的人都把这稍稍隆起的土堆称为小山——的顶部时,卡拉就已经听到声音了。那是她呀,她想。

15

《麦田里的守望者》,[美]J. D. 塞林格

你要是真的想听我聊,首先想知道的,大概就是我在哪儿出生,我糟糕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爸妈在我出生前是干吗的,还有什么大卫·科波菲尔故事式的屁话,可是说实话,那些我都不想说。

16

《小王子》,[法]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

六岁那年,我在书上看到一幅很精美的画,那本书和原始森林有关,名字叫《真实的故事》。画里有条大蟒蛇正要吞食野兽。

17

《格林童话》,[德]格林兄弟

很久很久以前,在祷告、祈愿还能应验的那个年代里,曾有位国王,他的女儿们个个都很美丽,但其中最小的那个女儿,实在太漂亮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太阳,每次将阳光洒在她脸上时,也会为这个女孩的美貌感到吃惊不已。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18

《傲慢与偏见》,[英]简·奥斯丁 

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19

《安娜·卡列尼娜》, [俄]列夫·托尔斯泰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

20

《复活》, [俄]列夫·托尔斯泰

尽管几十万人麇集在不大的一块地方,千方百计糟蹋所聚居的土地,在地上铺砌石头,让地上什么也不生长,尽管一见出土的小草就铲除,尽管烧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拼命砍伐树木,驱逐一切鸟兽,然而,就是在城市里,春天依然是春天。

21

《1984》 ,[英]乔治·奥威尔

这是明朗但清冷的四月天,时钟敲了十三下。

22

《巴黎圣母院》,[法]维克托·雨果

距今三百四十八年六个月又十九天,一大早,巴黎内城、大学城、外城三重城垣内到处大小钟声轰然齐鸣,惊醒了全体居民。

23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法]米兰·昆德拉

永恒轮回是一种神秘的想法,尼采曾用它让不少哲学家陷入窘境:想想吧,有朝一日,一切都将以我们经历过的方式再现,而且这种反复还将无限重复下去!这一谵妄之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24

《人性的枷锁》,[英]威廉·萨默塞特·毛姆

黎明破晓,天色却依然阴沉昏暗。乌云重重,空气寒冷潮湿,好像要下雪了。

25

《波斯少年》,[英]玛丽·瑞瑙特

我应该说明我们家世系绵长,虽然传到我就绝嗣了,免得有人会以为我出身寒微,是不知哪个农夫在荒年卖掉的儿子。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26

《呼兰河传》,萧红

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的,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

27

《野草·题辞》,鲁迅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28

《沉沦》,郁达夫

他近来觉得孤冷得可怜。

29

《倾城之恋》,张爱玲

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小时,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十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30

《沉香屑》,张爱玲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31

《孽子》,白先勇

三个月零十天以前,一个异常晴朗的下午,父亲将我逐出了家门。

32

《撒哈拉的故事》,三毛

去年冬天的一个清晨,荷西和我坐在马德里的公园里。

33

《晚熟的人》,莫言

每年夏天,槐花开的时候,章丘县的铁匠老韩就会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出现在我们村里。

34

《人生海海》,麦家

爷爷讲,前山是龙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看不到边,海一样的,所以也叫海龙山;后山是从前山逃出来的一只老虎,所以也叫老虎山。

35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林奕含

刘怡婷知道当小孩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认真看待她的话。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36

《我的天才女友》 ,[意]埃莱娜·费兰特

那次,我和莉拉决定爬上那段阴暗的楼梯,我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一层层往上走,一直走到堂·阿奇勒的家门口,就是那天我们开始了与彼此的友谊。

37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奥地利]斯蒂芬·茨威格

著名小说家R到山里去进行了一次为时三天的郊游之后,这天清晨返回维也纳,在火车站买了一份报纸。他看了一眼日期,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38

《英国病人》,[加]迈克尔·翁达杰

她停下手中的活,在花园里站起身,望向远处。觉察到某种变化,是气候的变化。起风了,不一样的风,空气中一阵咔嗒咔嗒的晃荡声,高高的柏树在摇晃。转过身,她往山上的屋子走去,翻过一堵矮墙,赤裸的臂膀上感觉到几滴最先落下的雨滴。

39

《了不起的盖茨比》,[美]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在我年纪更轻、见识更浅时,父亲曾给我一个忠告,它至今仍在我脑海萦绕。“每当你要批评别人,”他告诉我,“要记住,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40

《乞力马扎罗的雪》,[美]海明威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冰雪覆盖的山峰,海拔19710英尺,据说,是非洲最高峰。它的西峰在马赛语里被叫作“恩伽耶—恩伽伊”,神之居所。西峰顶附近有一具风干冰冻的花豹尸首。没人知道,花豹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做什么。

41

《破碎故事之心》,[美]塞林格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每天有差不多60来个陌生女人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霍根施拉格住在纽约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75120个不同的女人。在这75120个女人里,大概有25000个在15~30岁之间。在这25000个里只有5000个体重在105~125磅之间。在这5000个里只有100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50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100个相当迷人;只有25个能引来一声长而缓的口哨声。但只有一个让霍根施拉格一见钟情。

42

《五号屠场》,[美]库尔特·冯内古特

听我说:

比利·皮尔格林从时间链上脱开了。

43

《美丽新世界》,[英]奥尔德斯·赫胥黎

这是一座低矮的灰色建筑,只有三十四层楼高。正门入口的上方写着中伦敦生育与培育中心,在一面徽章上刻着世界国的格言:集体、身份、稳定。

44

《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以色列] 尤瓦尔·赫拉利

大约在135亿年前,经过所谓的“大爆炸”(Big Bang)之后,宇宙的物质、能量、时间和空间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45

《远山淡影》,[日]石黑一雄

我们最终给小女儿取名叫妮基。

46

《挪威的森林》,[日]村上春树

三十七岁的我那时坐在波音747客机的座位上。庞大的机体穿过厚重的雨云,俯身向汉堡机场降落。十一月的冷雨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使得身披雨衣的地勤工、扁平扁平的候机楼上的旗,以及BMW广告板等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佛兰德派抑郁画幅的背景一般。罢了罢了,又是德国,我想。

47

《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美]威廉·福克纳

爱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座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48

《树上的男爵》,[意]伊塔洛·卡尔维诺

我的哥哥柯希莫·皮奥瓦斯科·迪·隆多最后一次坐在我们中间的那一天是一七六七年六月十五日。我记得很清楚,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今天一样。

49

《沙之书》,[阿根廷]豪·路·博尔赫斯

线是由一系列的点组成的;无数的线组成了面;无数的面形成体积;庞大的体积则包括无数体积……不,这些几何学概念绝对不是开始我的故事的最好方式。

50

《厄舍府之倒塌》,[美]埃德加·爱伦·坡

那年秋天一个晦暝、昏暗、廓落、云幕低垂的日子,我一整天都策马独行,穿越一片异常阴郁的旷野。当暮色开始降临时,愁云笼罩的厄舍府终于遥遥在望。不知为什么,一看见那座房舍,我心中便充满了一种不堪忍受的抑郁。

51

《草坪的复仇》,[美]理查德·布劳提根

我的祖母,以她独特的方式,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暴风雨中的美国往事。

52

《假面的告白》,[日]三岛由纪夫

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扬言我见过自己出生的光景。

53

《雪国》,[日]川端康成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54

《洛丽塔》,[美]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55

《霍乱时期的爱情》,[西]加西亚·马尔克斯

不可避免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

56

《局外人》,[法]加缪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57

《伤逝》,鲁迅

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58

《生死场》,萧红

一只山羊在大道边啮嚼榆树的根端。

59

《边城》,沈从文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60

《四世同堂》,老舍

祁老太爷什么也不怕,只怕庆不了八十大寿。

61

《半生缘》,张爱玲

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顾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62

《长恨歌》,王安忆

站一个制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

63

《活着》,余华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64

《太古和其他的时间》,[波兰]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太古是个地方,它位于宇宙的中心。

65

《死于威尼斯》,[德]托马斯·曼

二十世纪某年的一个春日午后,古斯塔夫·阿申巴赫从慕尼黑摄政王街的邸宅里独个儿出来漫步。

66

《呼啸山庄》,[英]艾米莉·勃朗特

我刚从我的业主那儿作客回来。这一位孤零零的邻居,今后我和他可有一番交道好打啦。这还算不得一个美丽的山乡吗!我不信在整个英国境内我还能挑中一个地方,像这儿那样完全跟熙熙攘攘的社会隔绝开来。好一个厌世者的天堂哪!

67

《无名的裘德》,[英]托马斯·哈代

学校的老师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每个人都好像有些难过的样子。

68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英]D.H.劳伦斯

我们这个时代根本是场悲剧,所以我们也就不拿它当悲剧了。

69

《红与黑》,[法]司汤达

维里埃尔这座小城可以算是弗朗什-孔泰的那些最美丽的城市中的一座。它的红瓦尖顶的白房屋散布在小山的斜坡上,一丛丛茁壮的栗树把山坡每一个细小的起伏都显示出来。杜河在它的城墙下面,离着几百尺远的地方流过,城墙是从前西班牙人修筑的,现在已经成了废墟。

70

《飘》,[美]玛格丽特·米切尔

郝思嘉其实长得并不漂亮。然而,男人们被她的魅力迷住时,却极少意识到这一点。

71

《我的名字叫红》,[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

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

72

《荆棘鸟》,[澳大利亚]考琳·麦卡洛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73

《窄门》,[法]安德烈·纪德

我俯下身去吻她,只见她泪流满面……

这一刹那便决定了我的一生。

74

《西线无战事》,[德]埃里希·玛丽亚·雷马克

我们待在后方,距离前线九公里。昨天我们刚被换了防,眼下胃里塞满了菜豆和牛肉。饱足,满意。

75

《死魂灵》,[俄]果戈里

在省会NN市的一家旅馆门口,驶来了一辆相当漂亮的小型弹簧轻便折篷马车,乘坐这种马车的多半是单身汉:退伍的中校啦,上尉啦,拥有大约百把个农奴的地主啦,总而言之,一切被人叫作中等绅士的那些人。

76

《罗亭》,[俄]屠格涅夫

静静的夏天的朝晨。太阳已经高悬在明净的天空;田野里仍然闪着晓露。初醒的山谷散发着芬芳的气息,而宿鸟则在朝露未霁、悄无声息的森林中欢乐地歌唱。在一片山坡上,自顶至麓都满布着刚刚放花的黑麦,山脊上远远望见有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少妇正沿着通往村落去的小径走着。她穿着白麻纱的长袍,头戴圆草帽,手里拿着遮阳伞。在她后面不远,尾随着一个小厮。

77

《源氏物语》,[日]紫式部

话说从前某一朝天皇时代,后宫妃嫔甚多,其中有一更衣,出身并不十分高贵,却蒙皇上特别宠爱。

78

《喧哗与骚动》,[美]福克纳

透过栅栏,穿过攀绕的花枝的空当,我看见他们在打球。他们朝插着小旗的地方走过来,我顺着栅栏朝前走。勒斯特在那棵开花的树旁草地里找东西。

79

《尤利西斯》,[爱尔兰]詹姆斯·乔伊斯

神气十足、体态壮实的勃克·穆利根从楼梯口出现。他手里托着一钵冒泡的肥皂水,上面交叉放了一面镜子和一把剃胡刀。他没系腰带,淡黄色浴衣被习习晨风吹得稍微向后蓬着。他把那只钵高高举起,吟诵道:

我要走向上主的祭台。


80

《罪与罚》,[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七月初一个酷热异常的傍晚,有个青年从自己的斗室里走出来,这间斗室是他在С胡同里向二房东租来的。他走到街上,便慢悠悠地、仿佛踌躇不决地向К桥走去。

81

《卡拉马佐夫兄弟》,[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阿列克塞·费奥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是我县一位地主费奥多尔·巴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的第三个儿子。老卡拉马佐夫神秘地横死于十三年前,笔者将在以后叙述的这件血案,当时曾使此人大大出名,而且在我们那儿至今仍有人提到他。

82

《浮士德》,[德]歌德

你们又走近了,缥缈无定的姿影,

当初曾在我蒙眬的眼前浮现。

83

《我是猫》,[日]夏目漱石

我是猫,还没有名字。

近百部世界文学名著的开头,你最喜欢哪一句?

84

《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85

《酒徒》,刘以鬯

生锈的感情又逢落雨天,思想在烟圈里捉迷藏。推开窗,雨滴在窗外的树枝上霎眼。雨,似舞蹈者的脚步,从叶瓣上滑落。扭开收音机,忽然传来上帝的声音。我知道我应该出去走走了。然后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侍者端酒来,我看到一对亮晶晶的眸子。

86

《尘埃落定》阿来

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吁吁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

87

《永远的尹雪艳》,白先勇

尹雪艳总也不老。十几年前那一班在上海百乐门舞厅替她捧场的五陵年少,有些头上开了顶,有些两鬓添了霜;有些来台湾降成了铁厂、水泥厂、人造纤维厂的闲顾问,但也有少数却升成了银行的董事长、机关里的大主管。不管人事怎么变迁,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在台北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一径那么浅浅地笑着,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

88

《仙症》,郑执

倒数第二次见到王战团,他正在指挥一只刺猬过马路。时间应该是二〇〇〇年的夏天,也可能是二〇〇一年。

89

《应物兄》,李洱

应物兄问:“想好了吗?来还是不来?”

没有人回答他,传入他耳朵的只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90

《围城》,钱钟书

红海早过了,船在印度洋面上开驶着,但是太阳依然不饶人地迟落早起,侵占去大部分的夜。夜彷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照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到红消醉醒,船舱里的睡人也一身腻汗地醒来,洗了澡赶到甲板上吹海风,又是一天开始。这是七月下旬,合中国旧历的三伏,一年最热的时候。在中国热得更比常年利害,事后大家都说是兵戈之象,因为这就是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

91

《平凡的世界》,路遥

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濛濛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92

《繁花》,金宇澄

沪生经过静安寺菜场,听见有人招呼,沪生一看,是陶陶,前女朋友梅瑞的邻居。沪生说,陶陶卖大闸蟹了。陶陶说,长远不见,进来吃杯茶。沪生说,我有事体。陶陶说,进来嘛,进来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