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些“女权主义者”认为的“只要权利不要责任式女权”不同,芬兰女性从不讲女权,只讲“平等权利”,其平权运动更强调性别平等,也强调权利和责任的对等。也正因此,芬兰女性普遍独立。芬兰人从恋爱到结婚,经济基本独立,外出吃饭都会选择AA制。芬兰女性也从来没有什么“淑女”观念,无需男士的所谓风度。比如在飞机上,芬兰女性会选择自己提行李箱,男性也不会主动帮忙,除非有女性求助。
——叶克飞
女总理要离婚
全国人民都在八卦她的房贷
01
日前,即将卸任的芬兰总理桑娜·马林与她的投资人丈夫马库斯·莱科宁宣布,他们正在申请离婚。
马林和莱科宁今年都是37岁,两人18岁时就开始恋爱,在一起已经接近二十年。2018年1月生下女儿艾玛,2020年8月结婚,但去年开始婚姻亮起红灯,这段爱情长跑到如今终告结束。
马林一向喜欢在社交媒体发布自己日常生活,她是典型的“Instagram时代的政治家”,在Instagram上有一百多万粉丝。无论是政治高层会晤,还是日常聚会乃至带娃,马林都热衷记录。这次,她也在Instagram 上写道:“我们一起提出离婚。我们一起感谢 19 年,感谢我们心爱的女儿。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彼此亲近,是慈爱的父母。我们将继续像家人一样共度时光,彼此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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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队等车都要隔十米八米的芬兰,对个体私生活的尊重是人们从小就被灌输的常识。所以马林即使作为一国总理,是否结婚、跟谁结婚、生育与否、是否离婚,都不会有人指指点点,将之视为人生的成败(更不会有人像某些大妈大爷那样来一句“女人事业再成功都好,不结婚不生孩子都是人生缺陷”)。芬兰人也不会将结婚与否与“成熟”挂钩,去年调查显示,芬兰内阁仅有三位部长处于有效婚姻状态中。
但这不等于人们没有八卦心理,毕竟,将政治人物娱乐化,本身也是社会包容开放的表现。芬兰人关注的点不是马林离不离婚,而是她的房贷。就任总理后,马林一家人一直住在首都赫尔辛基的总理府官邸。不过他们在赫尔辛基和坦佩雷都有自购公寓,有不小的房屋贷款。
芬兰官员每年都有详尽的财产申报,政府成员也会进行宣誓承诺。今年1月,政府成员向芬兰议会提交的材料显示,马林有两笔房贷,金额分别为5.5万欧元和 62万欧元。至于莱科宁本人是否也有房贷,目前还没有具体消息。
根据地方法院的婚约登记册显示,马林和莱科宁并没有签订婚前协议,所以财产和债务的具体承担只需以法律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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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房贷,卸任总理后的马林该怎么还呢?这得先从收入说起。
芬兰社会有一个特殊制度,哪怕在欧洲都非常特殊:每年11月的第一个工作日,被芬兰人称作“羡慕日”或“妒忌日”。因为每当这一天,芬兰税务局都会向公众公布上一年个人收入或资本收入达到10万欧元或以上的纳税个人名单,包括他们的收入和税收数据。
这个传统相当特殊,因为在大多数欧洲国家,法律都禁止公布纳税人的收入和税收数据,可在芬兰,这是一个象征透明的传统,也会成为人们的谈资。
当然,这个政策一直受到一些质疑,许多媒体认为它有悖芬兰的开放精神,芬兰政府也在重新审视此政策。不过,有一个群体肯定不会申请不公开个人收入和纳税情况,那就是芬兰政府高官。换言之,不管“羡慕日”以后还是否存在,官员还是要每年公开。
以2019年数据为例,当时芬兰农业部长雅里·勒佩是内阁中收入最高的一位。2019年,他的工作收入超过14.9万欧元,资本收入接近4.8万欧元,总收入接近20万欧元。这个收入在芬兰并不算高,尤其是比起“羡慕日”公布榜单的前几位,真是连零头都不到——芬兰排名前几位的基本都来自科技公司。即使比起大学教授、律师和医生等精英职业,勒佩的收入也有一些差距。而且,雅里·勒佩之所以成为内阁中收入最高的人,还因为他本身是一位农场主,经营乳制品和林业,还会租赁农舍。
排名第二的是时任外交部长佩卡·哈维斯托,他也是内阁中资本收入最高的人——工作收入12万欧元,资本收入约5.2万欧元,总收入为17.2万欧元。经济事务部部长米卡·林蒂拉则是工作收入最高的人,达到15.5万欧元。此外,内政部长玛利亚·奥希萨洛总收入为12.49万欧元,教育部长莉·安德尔松为12.12万欧元。而在内阁之外,议员的收入基本在8-9万欧元之间。
至于女总理马林,则是2019年整个内阁中收入最低的一位,当年收入为12.09万欧元。之所以身为一把手反而最低,是因为马林在2019年12月才就任总理。2020年,马林的收入会有所改观,因为按照芬兰政府的薪金标准,总理的年薪应该超过16万欧元。
16万欧元的收入在芬兰确实不高,但应付房贷还是不难。至于卸任之后,马林就得想想办法了。
04
内阁收入不高,芬兰人的幸福感倒是很强。北欧这些年来一直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瑞典、丹麦、芬兰和挪威的人均GDP都位居世界前十位。这里也是贫富差距最小、腐败率最低的地区,基尼指数都在0.2-0.26之间。人类发展指数都在0.85以上,排名也都在世界前10位。
芬兰的幸福感是全方位的。在社会安定度上,它长期位居世界第一,有组织犯罪率全世界最低。政府治理能力多次位居全球最佳,世界经济论坛前几年的全球竞争力报告还将之列为全球司法最为独立的国家,政府廉洁程度长期位居世界前三。在人口素质方面,芬兰长期位居人力资本价值世界第一,小学教育长期排名世界第一,前几年被评为全世界读写能力最高的国家。
在健康方面,婴儿死亡率排名全世界倒数第三,公民癌症致死率也是倒数第三。在环境方面,森林面积全欧洲第一,75%的国土被森林覆盖……
在经济方面,芬兰的人均GDP常年位居世界前十,IT产业高度发达,当年有诺基亚,后来有手机游戏,比如《愤怒的小鸟》。在竞争力方面,长期位居世界创新能力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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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马林的房贷,其实根据过往资料显示,不管婚前婚后,马林的经济都是独立的,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也是芬兰女性的传统。
芬兰一直是性别平等问题上的优等生,在全球性别落差指数中,芬兰的性别平等排名世界第二,也是欧盟国家中男女就业率差异最小的。早在1906年,芬兰议会就规定男女享有平等的参选权和选举权,这是全世界第一次有国家确定女性的参选权和选举权,堪称石破天惊。1907年,芬兰就有19位女性通过选举进入议会。1926年诞生首位政府女部长。
值得一提的是,与一些“女权主义者”认为的“只要权利不要责任式女权”不同,芬兰女性从不讲女权,只讲“平等权利”,其平权运动更强调性别平等,也强调权利和责任的对等。也正因此,芬兰女性普遍独立。芬兰人从恋爱到结婚,经济基本独立,外出吃饭都会选择AA制。芬兰女性也从来没有什么“淑女”观念,无需男士的所谓风度。比如在飞机上,芬兰女性会选择自己提行李箱,男性也不会主动帮忙,除非有女性求助。
马林更是芬兰独立女性的典范。她成长于“彩虹家庭”,母亲和同性恋人将之抚养成人,因此她从小就没有依靠过男人。一场好来好去的婚姻,一场近二十年的爱情长跑,也因此不会被赋予太多功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