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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弗兰德公路》:一部拓宽人性的杰作

Nobel Prize-winning Work Flemish Highway: A Masterpiece That Broadens Humanity

2023-06-02 23:58
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弗兰德公路》:一部拓宽人性的杰作
  • 整理作者舒生,90后生活废才,一直在跋涉的文字匠。

作家简介:克劳德·西蒙(1913-2005),法国新小说派作家。一九一三年出生于马达加斯加,一九三六年参加西班牙内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加地下抵抗运动。战争的经历对他的小说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代表作有《弗兰德公路》、《农事诗》和《历史》等,一九八五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善于把诗人和画家的丰富想象与深刻的时间意识融为一 体,对人类的生存状况进行了深入的描写。

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弗兰德公路》:一部拓宽人性的杰作

《弗兰德公路》简介

《弗兰德公路》是克劳德·西蒙的成名作,曾获得一九六〇年《快报》文学奖。小说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军在弗兰德地区被敌军击溃后仓皇撤退为背景,万花筒般展现了三个骑兵及其队长的痛苦遭遇和大地深受的蹂躏。作者将绘画艺术引入小说描写中,描述了战争对大自然的破坏、人的异化、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畸形;用色彩斑驳陆离的画面绘出了时间的迁移、季节的变化、死亡的阴影、战神的狰狞、饥寒的折磨、爱情的渴求、情欲的冲动、土地的抽搐、大自然的神奇魅力……既有诗情画意,又不乏幽默嘲讽,使人含泪而笑;既有人生哲理,又有对人心的解剖。组成小说的无数画面像现代派的画,色彩浓郁,光影对照强烈,使人眼花缭乱。

在西蒙的小说中我们首先是通过语言和记忆看到生命的成长、创造的活力和坚韧力,通过我们似乎不是其主人而是其工具的语言文字和叙述使现在和过去复苏起来并具有灵魂和生命。西蒙的小说艺术可以视为活在我们身上的某种东西的表现,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接受,是否理解,是否相信——这就是某种怀着希望的东西,尽管我们生存的环境充满各种残酷和荒谬的事实,这一切是如此清晰、深刻、丰富地表现在西蒙的小说中。——瑞典皇家学院

法国作家克洛德·西蒙的小说《弗兰德公路》,一个人,一件事,西蒙在小说中会多次描摹它,只是每次描摹的角度都是不同的,西蒙本人则拒绝在这几次似是而非的描摹中作出选择,我们也无法分辨哪一次才是最真实的,原因是,作家对所谓的真实失去了信心,他无法再选择了,因为选择总是与信心相联系的。——评论家谢有顺

作家艺术特色:

西蒙说:“如果我们的感受是不连贯的,却必须用连贯的方式去表达,这让我觉得十分可笑甚至荒谬。”尽管西蒙的小说均以生平为蓝本,但它们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历史回忆录或自传小说。他在写作中放弃了传统小说的线性叙事,也没有设置用因果关系串联的起始-高潮-结尾,而是将化为碎片的现实如实呈献给读者。比起讲故事,他更专注于如何“开始一个句子,继续一个句子,结束一个句子”,将人物的冒险经历变成一场文字的冒险。他的小说也因此被归为一种与传统背道而驰的“新小说”甚至“反小说”。

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弗兰德公路》:一部拓宽人性的杰作

《弗兰德公路》摘录1:

在公路另一侧的树林掩护下的三门架好的大炮连续发射一个多钟头,直至夜幕下垂才停止。发射时炮声震耳欲聋,随之而来的是炮弹逐渐减弱的呼啸声。爆炸声在远处回响之前,出现短暂的沉寂。离炮架约五十米远的林中空地上聚集着马匹。随着日暮,远近隆隆的轰炸声逐渐稀疏,最后渐渐停息。在恢复宁静的黄昏中,慢慢变得阴暗的树林散发出一种凝重湿润的草木香气。一只乌鸫时断时续的啼声在乔木林间的回响越去越远。那渗湿树叶的发蓝的薄雾渐渐变暗,叶子不久就在天空的烘托下呈现出黑色的剪影。聚集在林中空地上的马匹变成一群模糊的黑影。马鞍发亮的皮革和马的臀部反射出朦胧的光。炮兵们比较干净整齐的穿着和脸部的样子与那些骑兵们的蒙着灰尘的军大衣、几天没刮胡子的疲惫的脸容形成对比。骑兵们望着坐在木箱上喝热汤的炮兵。当树林中回响起一只猫头鹰的叫声时,最后的一些鸟啼声已沉寂很久了。

《弗兰德公路》摘录1:

战争好像在我们周围平静地展开,打炮零星地打在荒芜的果园里,发出沉闷、巨大而空洞的响声,像一间空屋里的门被风吹开在敲打着。静止不动的天空下呈现一片荒漠无人、空空洞洞的景色。停顿、冻僵的世界风化、剥落,逐渐成为碎片崩溃了,像一座无用的被废弃的建筑物任凭时间通过缺乏条理、漫不经心、客观自然的作用把它毁灭。

作家自白:

尽管我与我们的朋友罗伯-格里耶在许多问题上意见不一,他倒是说过某种我绝对可以署名同意的意见:“世界既不是满含着意义,也不是荒诞不经,它存在着。”巴尔特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假如世界意味着某种东西,那便是,它什么都不意味。”

读者与作者处于平等地位,“作者不是上帝”,不能任意摆布读者。

在我们意识中有许多事物并存,互相渗透。逗号、句点引起顿号,把内心现实中没有分开的切断了。

引用帕斯捷尔纳克:没人能制造历史,也没有人能真正看见历史,正如我们看不见草怎样长起来一样。

也许通过作家个人执着的深入探索,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已说尽一切,最后寻求到“共同的本质”,从中每个人或多或少能认识自己。

我当年的潦草书评:

一幅遵循现实流动的画,这位画家又像一位雕刻家。他用文字来表现,以绘画的思维方式,却是以雕刻家的精细与耐心来抒怀。

西蒙作为一位作家算不上成功,他可能新小说的试验走的太远,也因此,他可能只算是一名优秀的二三流的作家,但是,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他艺术探索的勇气。这种勇气使我想到:他是以他的创作来向第一流的、伟大的作家致敬(也许说他是以他的创作向所有第一流的、伟大的艺术家致敬的说法更准确)

现在修改:

作品可以看作是一幅遵循现实流动的画。作家用绘画的思维方式来叙述,又以雕刻家的精细与耐心来抒怀。

西蒙作为一位作家可能算不上成功,他的新小说试验可能走得太远,也因此,他可能只是一名优秀的二三流作家,但是,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他艺术探索的勇气。这种勇气使我认为,他是以他的创作来向第一流的艺术家致敬。

最后论新小说之徒劳:

作家乔伊斯“要把瞬息之间出现的精神活动完全按照它们杂乱无章的原状记录下来”,这也是新小说的追求。

追求心理真实的探索勇气是令人敬佩,并且它确确实实拓宽或者说丰富了人性。但指望靠文学来再现人的内心现实,这种根本上说是不可能的。

最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讲故事。世界真理可能在世界中,在最高造物者那里,不在文字里。我们的繁多存在本身,也不过是世界存在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