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生
在政治术语中,“威权主义”通常是一个贬义词,它的存在与现代追求的民主政治格格不入。
威权主义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政府理念与实践,权力的行使不需考虑人民的同意。“自上而下”的政府实践与君主专制主义、传统专制以及大多数军事统治形式相联系。
威权主义因而不同于权威。后者依靠合法性而存在,在这种意义上它是“自下而上”的。
威权主义的产生,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国家权威的丧失。由于缺乏公认的权威,便需要用强权来维护社会表面的稳定秩序。因此有政治学者认为,威权主义是由权威主义向自由民主阶段过渡的必经阶段,是一种“过渡时期的权威主义”,政治发展的逻辑与现实决定着权威政治不会作为常态存续下去,应向民主政治转型。亚洲、非洲、南美洲许多国家都经历过或正经历此阶段。
威权政体强调权威应该凌驾于个人自由之上,具有鲜明的人治特点。威权政体也强调法治,但法治实际上是维护统治的工具,或者有完备的法制体系但流于形式。
威权主义一般不同于极权主义。极权主义是一种支配范围无所不包的政治统治体系,通常建立在渗透性的意识形态操纵以及公开的恐怖与残暴统治基础上,它试图将社会和个人生活的各个方面政治化,德意日法西斯国家就是典型的极权国家。威权主义没有这样的雄心。
威权主义不试图干预一切,也对干预一切没有兴趣,因此,威权政体会容忍相当多的经济、宗教以及其他方面自由的存在。威权主义旨在维护特定统治阶层的权威和利益。为此,他们会垄断军事、经济、媒体等国家中至关重要的社会资源。
为了维护特定的权威和利益,威权主义国家会压制反对派和政治自由。于自身非常不利的消息,他们会竭力封锁,但为了显示自身在公众中的开明形象,他们会容忍一定程度的批评。
在没有涉及自身核心利益时,威权主义的表现是温和的,甚至是善意的。
广义地看,凡是专制国家,都奉行威权主义。随着世界民主化进程推进,威权主义已越来越不合潮流。不幸的是,在错综复杂的国际政治斗争中,它往往成为敌我斗争的工具。
在西方国家眼里,俄罗斯眼下便是典型的威权国家。普京当上总理后,积极利用手中的特权扩大自己的权力。虽然国家有一套较为完整的权力运转体系,但党政军的权力都集中在普京手里。普京今年再次当选总统后,西方国家对他产生了更大的敌意,一再谴责他将俄罗斯变成了一个威权国家。
同样被西方视为威权国家的还有朝鲜、伊朗、古巴、泰国等。有时西方也会以此指责中国,他们显然是乱扣帽子,国家已进行强烈谴责。
一个国家是不是威权国家,并不取决于其宣称的形式,得看它实际的运行。在国际政治斗争中,它常常被西方国家所利用。
作为处身权力政治以外的公民,对威权主义相关的时政争论,我们不应听信片面之词,必须深入理解,方能有所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