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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In Spring, All Ten Haizis Are Resurrected

2023-06-03 00:57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三十一年前的今天,一位天才诗人,留下“今夜我遇见了世上的一切,但不会遇见你”的落寞,带着“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梦想,把阳光的温暖留在人间,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落日黄昏。

他是海子。在那之前前两天,他刚刚过完25岁的生日。

海子的逝去意味着一个结束,也意味着一个开始——结束的是对生命的终极意义的无限探求和彼岸救赎,发出的叩问至今没有得到解答;开始的是一个信息爆炸、消费娱乐盛行的喧哗的时代。

三十年,比他来人间一趟的时间还要长。可直到今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暖慈悲,“以梦为马”的高贵呼唤,依然激荡着一代代青年的心灵。三十年过去了,速朽的是肉体,不朽的是诗魂。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速朽的是肉体,不朽的是诗魂

纪念海子逝世三十一周年

01

一个纯真年代的终结

那是整整三十年前的今天。

黄昏,海子悄无声息地去了山海关,口袋里只有单程车票,没有酒钱。那是北方的早春,天气还没有暖和起来,小酒馆门口挂着厚厚的门帘,街角的玉兰树上光秃秃的,花苞还没有长出来。

海子对酒馆老板说:“我给大家朗读我的诗,你能不能给我酒喝?”老板回答:“我可以给你酒喝,但你别在这儿朗诵。”周围的人笑起来,海子悻悻走开,再也没有回来。

他找到一处无人的铁轨,躺好,平静地等待火车的到来,就像在等待一首优美的诗歌。那悲壮惨烈的一幕和那首《太阳》中的意境几乎一模一样:“正是黄昏时分,无头英雄手指落日,手指日落和天空,眼含尘土和热血,扶着马头倒下。

这位天才诗人,留下“今夜我遇见了世上的一切,但不会遇见你”的落寞,带着“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梦想,把阳光的温暖留在人间,却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落日黄昏。

那一天是1989年3月26日,海子25岁生日刚过去两天。他真诚地努力过,可是最后选择了放弃。他的离去,标志着一个纯真年代的终结。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作者 | 张晓刚

02

推倒了诗人逝去的多米诺骨牌

据海子的朋友、诗人西川回忆:“那天早上我母亲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了从学院路朝西直门火车站方向低头疾走的海子。当时我母亲骑着自行车;由于急着上班,而且由于和海子距离较远,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海子,便没有叫他。”

不管西川的母亲看到的是不是海子,但是在那一天,海子离开了这个春潮暗生的世界。自杀时,他身边带有4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德拉小说选》。他在遗书中写道:“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朱大可先生在《先知之门》中认为,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为艺术的极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伟大的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谣和死亡绝唱。

但是,海子的死却似乎推倒了诗人逝去的多米诺骨牌,从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这一段时间,中国有多达14名诗人相继辞世。其中比较著名的,除了骆一禾是由于积劳成疾不治身亡以外,还有1991年9月戈麦的投水和1993年10月顾城的悬梁。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作者 | 张晓刚

03

诗人的孤独与热爱

海子4岁的时候,因为会背《毛主席语录》而被誉为“神童”。15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三的时候开始文学创作。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颗圣洁的心。

他曾长期不被世人理解,但作为中国70年代新文学史中一位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他凭着辉煌的才华、奇迹般的创造力、敏锐的直觉和广博的知识,在极端贫困、单调的生活环境里创作了将近200万字的诗歌、小说、戏剧和论文。

对自然的歌颂、对乡村的瑰丽清新的赞美、对生活的纯真和热烈的向往,在海子的诗歌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海子诗歌创作的灵感来源于他的成长环境。安徽的乡土气息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农村不仅拥有者广袤的土地,更代表着传统和古老的中国。他拒绝一切现代化的产品,甚至不会骑自行车,就连陪伴他最后一段生命旅程的《瓦尔登湖》也是充满了对原始生命的无上赞美、对纯净自然的向往和对工业文明的反叛。

海子是一个孤独的人,即使在北京昌平的小屋子里,海子拥有的也只是自己。但他仍然渴望爱情,他先后经历过四段虎头蛇尾的爱情,分手的原因据海子父亲说:“女孩子的娘老子嫌我们家里穷。”这种孤独成就了海子的诗人气质。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了

04

还有诗和远方

海子的逝去意味着一个结束,也意味着一个开始。结束的是对生命的终极意义的无限探求和彼岸救赎,发出的叩问至今没有得到解答。开始的是一个信息爆炸、消费娱乐盛行的喧哗的时代。

所幸,世上还有海子的诗歌。

三十年过去,海子的幸福,海子的爱,依然在一些人的心中延续。读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自我的决然,有对尘世的温暖慈悲;读他的《德令哈日记》,就像走向远方后回首原点的皈依;读他的《海子小夜曲》,会记起年少时那不曾得到又终将逝去的爱情。

海子的诗歌里,充满了渴望、焦虑、伤感和理想,当你沉浸其中,身边没有了喧嚣,只有安静,只有一种心与自然的呼唤与回应。你会明白海子为什么会决然地躺在铁轨下——在喧嚣的人群中,纯粹的诗人太累了,他需要那种宁静,那种灵魂的皈依。

时过境迁,许多年少轻狂都被雨打风吹去,我们不再写诗,不再以梦为马,成了凡夫俗子,成了千人一面的芸芸众生,成了物质忠实的情人。而海子在万人都要将火熄灭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独自将火焰高高举起,成为了那个纯真年代的象征。

与那些风云一时旋即被遗忘的诗人相比,海子是幸运的,他没有速荣的显赫,可也没有速朽的悲哀。就像诗人谢冕在《不死的海子》一文中说:“他的一生似乎只为了发光,他把非常有限的生命浓缩了,让它在一个短暂的过程里,显示生命的全部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