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今天早上来“大姨妈”了,在床上一声一声呻吟。这是她来“大姨妈”常有的现象。我听了非常焦虑。
我在她痛苦的呻吟中只听出一声声绝望,仿佛大限已到,生命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我的同情已被往昔同样的呻吟给消耗殆尽。我不仅非常冷漠,还很愤怒。
我常常调侃:“你来的不是‘大姨妈’,而是生活的特权。”
她脆弱的样子,好像全天下就她一个人忍受生理期的煎熬似的。
我们的生活哪里有什么特权可言?
她的问题在我看来就是“没有公主的命,却有公主的病”。这“公主病”病得可不轻。
几乎每天早上都是我起床工作了一个小时,她才磨磨蹭蹭起床。几乎每次叫了前两遍她都毫无动静,第三次再叫我的怒气就上身了。你让她做早餐,她就给你煮两个鸡蛋,再泡一碗燕麦。我反反复复提醒她,起床来先烧水喝。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忘掉。要是哪一次不需要提醒,我就开心很多。我反复提醒她,早起这杯水很重要,她却表情木然地“嗯”了一声就走开了。或者就是一脸不厌烦的样子。这让我想起来就来气。
工作的事也是如此。她满足于干最简单的任务。一天发十篇文章,她常常一篇都没有逐字逐句读过。做完活我还常常得面对她那张生无可恋,一说就怒目圆睁的脸。
她之脆弱与不上进,完全超乎我当初的预料。作为贵州贫困家庭出身的女孩子,竟然稍微累点就叫苦连天,仿佛在同龄女孩中她是最受委屈似的。我多次提醒她:“当你觉得自己委屈的时候,想想那些早上六点就得起床上班的女孩;当你觉得早上9:30上班,下午19:00下班很辛苦时,请问问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天天加班写方案到晚上十点以后?……再艰难,想想你当初早上5点就上班,晚上21:00以后才下班的滋味。”这货,你跟她讲这些,她就跟你嬉皮笑脸了,或者就是“好啦!好啦!真唠叨!”
有时我不禁想,是不是跟我这几年,把她脑子给折磨坏了。我反复告诉她,你初中毕业不要紧,但一定要努力学;生活有点痛苦在所难免,但一定要坚强。不要一点点事就情绪化。……说这些,她心情好的时候,就用一双儿童般狡猾的眼珠子看着我;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跟我大声呵斥我的不是。
跟我生气她倒是“在所不惜”,让她看会儿书,最多不出半小时,你就看到她像大病来袭,撑不住晕倒在床了。
……
如果我这辈子都跟她过,估计我的人生基本就完蛋了。她最大的问题在于太不上进,太爱抱怨。低质量的爱情不如高质量的单身。我最近每天都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