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穆先生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子罕》)
意:臆度。必:期必。固:执滞。我:私己。
此写孔子性格之流行而圆通也。故孟子曰:“孔子,圣之时者也。”正指其性格性格之流行圆通而言。然自与乡愿之同流俗合污世者不同,复与长沮、桀溺辈知其不可则已者有辩。此则孔子性格之所以为大。而有“莫我知”之叹也。
子之所慎:齐、战、疾。(《述而》)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八佾》)
凡此皆记孔子临事笃慎之处,皆孔子性情之深厚处也。
孔子日常生活,具如上述。此外尚有记孔子居乡党朝廷,及其衣食琐节,载于《论语》,亦可见孔子日常精神之一斑。
然以时代关系,在今日视之,已无详考深论之必要,此不更举。即据上述,而知孔子日常之生活,盖为一极富情感而又极守规范之生活也。
凡人富于情感者,每每一往无前,有逾越规范之虑;而其谨守规辙者,则又摹拟依仿,转失真情;惟孔子为得内外之调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