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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普读 • PooDu 》

令人唏嘘!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却最为大家忽视!

It's Sad! The Greatest Saint In Chinese History Is The Most Ignored!

2024-04-15 01:30
令人唏嘘!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却最为大家忽视!

作者舒生

要说诸子百家中谁最伟大,在我看来非墨子不可。

墨子,名翟,春秋末期战国初期鲁国人(也有说是宋国人或楚国人)。墨子是中国古代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军事家,墨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他开创的墨家学派与孔子开创的儒家学派并为显学,有“非儒即墨”之称。

就思想而言,墨子思想像任何流派的思想皆有争议。但就人格而言,墨子的伟大却是首屈一指的。

与诸子百家相比,墨子身上最显著的特点是他的平民精神。春秋战国以来,从来没有哪位思想家像他那样关心民间疾苦。他关心民生,不是像白居易、苏轼这些士大夫居庙堂之高的关心,而是自己就活在民众之中。墨子生活极简朴清苦,比当时老百姓的生活还不如。

墨子针锋相对反对儒家,主张节用实用,反对繁文缛节,反对厚葬久丧,反对“尊卑有序”等无一不具有民本色彩。

作为儒家圣人,孟子对墨家思想多有批评,但也高度称赞墨子舍己为人的精神:“墨子兼爱,苟利天下,纵摩顶放踵而亦为之。”你看,墨子这个人,只要对天下人有利,就是从头到脚把自己磨成粉也在所不辞。这从一位思想对手那儿说出来,足见墨子之伟大。

北宋大儒张载被人广为传颂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言简意赅地概括了儒家的追求,然而,放眼儒家诸圣,在“为生民立命”一项上,就没有人达到墨子的境界。

根据《墨子·公输篇》记载,公输般为楚国造了一座云梯,准备借此攻打宋国。墨子得知这个消息,便即刻出发,走了十日十夜,来到楚国,先是舌战公输般和楚王,使之理屈词穷,随后又与公输般比赛攻守器械而胜之,并告诉自己已派弟子禽滑厘等三百多人守于宋城之上。从道义上、武器上、守备上彻底粉碎了楚王攻宋的图谋。其间,历经多少艰难,费了多少唇舌,冒了多少危险,实在难以想象。

墨子为什么这样做呢?楚攻宋跟墨子有什么利害关系吗?一般认为墨子是鲁国人,长期生活在人文气息浓厚的鲁国,楚攻宋跟他并无利害关系。就算是宋国人,作为一位圣人,也应当是在背后指点江山,让众弟子去施行,何劳他这样火急火燎地“救驾”?而墨子之所以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他反对无视民生的攻伐。

出身底层的墨子清楚,对于诸侯来说,战争是自己攻城略地、称王称霸的好机会,而对于百姓来说,无论谁胜谁败,战争都是灾难性的,它让“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使“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所以墨子主张“非攻”,反对不义战争。他认为战争的出现,根源在于人自私自利,只知自爱其家,不能兼爱。

令人唏嘘!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却最为大家忽视!

“若使天下兼相爱,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贼无有,君臣父子皆能孝慈。若此则天下治。”

墨子这样的主张虽然充满理想色彩,但又何尝不是补偏救弊之说?在世故太深的人看来,这是何其幼稚,可是不要忘了,那个叫人爱人如己的耶稣,叫人要永远不失信望爱的耶稣,不是深刻影响西方文化了吗?

再者,嘲笑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不正是理想主义者在推动社会进步吗?理想主义者为人民大众奔走呼告,用自己的一腔热血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难道还不值得我们为之鼓掌吗?是的,我们尽可以平庸,尽可以苟且,但总不能对那些伟大的理想主义者毫无敬畏和感激之情吧?

像墨子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自己穿“短褐之衣”,吃“藜藿之羹”,还经常“朝得之,而夕弗得”,却从不惧于为天下苍生奔走。这一点,孔子不及,老庄不及,佛家也不及,我们都不及。在我看来,墨子就是中国的特蕾莎修女。

同样是人心不古,世道衰微,当时许多人选择“和其光同其尘”,明哲保身,一些人则审时度势,择木而栖,墨子却逆流而上,死守善道。

《墨子·贵义》记载,“子墨子自鲁即齐,过故人。谓子墨子曰:‘今天下莫为义,子独自苦而为义,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则?则食者众而耕者寡矣。今天下莫为义,则子宜劝我,何故止我?’”

正因为天下不肯为义,自己更要加倍为义,这是何等的正能量,何等的勇敢!这种精神,同苏格拉底之为真理喝下毒芹、耶稣为拯救苦难人民而被钉上十字架的光辉相比,也毫不逊色。

启蒙运动讲自由、平等、博爱、科学、民主,墨子堪称是他们的先驱。

在墨子“兼爱”“非攻”“节用”等思想学说的影响下,以及他那伟大的人格感召下,墨家成为与儒家并称的显学,一时间天下学说,“不归杨(朱)则归墨”。悲剧的是,墨子之后,墨家学派逐渐没落,虽然在侠客、名辩等社会边缘群体始终绵延不断,但终究不为统治者所用。传统士人阶层,大多主张以儒治世,一部分主张用老庄治国,个别也醉心用佛家纯化天下,却不曾听闻主张用墨学救世的。

在西方,富有牺牲精神、为贫苦大众带来福音的耶稣影响了近两千年,深刻塑造其主流文化。

令人唏嘘!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却最为大家忽视!

而同样富有牺牲精神、为劳苦大众奔走的墨家在历史上却只是昙花一现。这岂不令人唏嘘?学者木心说“这是中国的悲剧”,深以为然。

令人唏嘘!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圣人,却最为大家忽视!

刘德华主演《非攻》

传统儒释道的兴盛,都离不开世俗统治者的支持。而墨家,我们能数出几个帝王旗帜鲜明地支持它呢?帝王不支持就罢了,士大夫阶层也鲜少站出来力挺,批评墨家的声音倒是不绝如缕。孟子、韩非子、王安石、朱熹等名流都对墨子思想多有否定和批判。

如今,儒释道早已“飞入寻找百姓家”,寄托其旗下的信徒不胜枚举。甚至阴阳五行杂家也不乏信徒。相比之下,墨家始终门庭寥落,存在感明显不足。这种不足,是因为墨家自身价值不足吗?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墨子这位圣人,他的兼爱非攻思想,他的平民本色,他的科学精神和研究方法,他的侠义精神,他的身体力行,等等,在我们这个强调普世价值的时代,其复兴可谓正逢其时,至少不逊于其他任何传统学派。

大儒韩愈在《读墨子》中说,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以为孔墨。在那个“尊儒非墨”占据主流的时代,这位儒家的卫道士尚且如此承认墨子的重要,今天的我们就更不应疏忽这位思想家了吧?

何况这是最关心我们疾苦的圣人!

如果有天中华传统文化复兴了,墨子其人其说却没有得到发扬光大,这样的复兴,在我看来还不如不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