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克泰德说,读假言论证的时候,有一条法则,我们必须要清楚,那就是,由假设的前提推导出来的结论,不管是什么结论,我们必须要接受。但是还有一条比这还重要得多的法则,一条生活的法则:我们的行为必须合乎自然。如果我们希望,不管对于任何问题,在任何情况下,我们的行为都要合乎自然的话,那么,显然,我们一切行为的目标就应该是,不放过任何合乎自然的事,不接受任何有违自然的事。
所以,哲学家第一步在理论上训练我们,这比较容易。接下来他还要带领我们从事的训练就会更艰难。因为,在理论思辨过程中,老师怎么教导我们,我们就怎么做,这不会有任何障碍。因此,如果有人说,他想先从实际生活开始,我们会笑话他的,因为先难后易,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假如你的父母不高兴你学哲学,你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来反驳他们:“好吧,父亲,我错了,我对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一无所知。如果哲学确实没法教,也没法学,你为什么要责怪我呢?如果可以教,那么,请你教我好了。如果你不会教,你就应该允许我跟那些自称懂得哲学的人学习好了。你看怎么样?难道你认为我会自愿弃善从恶吗?我当然不会。那么,我到底为什么会做错事呢?当然是因为无知。既然如此,难道你不希望我不再无知下去吗?谁会让别人用愤怒来教会自己音乐和驶船的技术呢?你难道觉得使用愤怒就可以教会我生活的艺术吗?”
这种话,只有对哲学有这样想法的人才会说的出来。如果他向哲学家学习逻辑只是因为他想在餐会上向众人炫耀一下自己懂得假言论证,那么,恐怕他只是想赢得邻座元老院议员的青睐吧。在这个世界里,财富多的是,这里的财富在那里恐怕只会显得不知一晒,形如儿戏而已。
芒格,“股神”巴菲特合伙人,爱比克泰德的当代信徒
正因如此,在那里要正确运用自己的表象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那里的阻力太大了。我认识一个人,他抱着爱帕夫罗迪德的两条腿,痛哭流涕,说自己过得很不幸,因为他除了150万块钱以外什么家产都没有。你说,爱帕夫罗迪德是怎么回答他的呢?他会像我们一样笑话他吗?不,他很吃惊的说道,“不幸的人啊,你以前是怎么一声不吭地忍过来的?”
有一次,爱比克泰德难住了一位读假言论证的学生,那位安排他阅读假言论证的老师居然笑话自己的学生。于是,爱比克泰德就说,你这是在笑话你自己。你没有让这位小伙子进行任何初步的训练,而且也不管他是不是理解逻辑论证,你只是让他死读书。“为什么,”爱比克泰德说道,“为什么有的人的头脑根本无法理解和判断复杂的判断,而你却偏偏让他去褒贬、判断行为的优劣呢?既然他连这种小事的逻辑关系都搞不清可是却要褒贬善恶,那么,假如这样的人指责别人,人家会在乎他的指责吗?假如他夸奖别人,人家还会为此感到高兴和骄傲吗?”
哲学的开端正在于此,正在于真正认识自己的主导要素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因为,一个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头脑很薄弱,那么,他就不会轻易在大事上运用它了。可是,现在有的人,自己的量吃不下一口,他却买下了整卷书,想着全吞下去。结果,全吐了出来不说,还消化不良。后来又肠胃绞痛、腹泻,而且还发起了高烧。得先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理论上说服无知的人是容易的。可是在实际生活中,谁也不会让别人反驳自己,而且我们讨厌反驳我们的人。但是,苏格拉底常常说,不要过没有审查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