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并不会因为年轻一代取代年老一代而自动实现,社会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自动进步,社会进步是在观念进步的推动下实现的。当那种更有助于自由、公正与繁荣的观念成为一股潮流,取代了之前不利于自由、公正与繁荣的观念时,进步才可能出现。这种观念所推动的变革才有资格被称为“后浪”。
新的思想催生后浪,如没有新的思想所推动的变革,那社会就是一潭死水,就是停滞不前,根本不会有什么浪。
前浪后浪和年龄无关,也和年代无关,而唯一地和思想有关。如年轻人的思想观念和那些保守的老年人没有区别,那他们就是前浪,而不是后浪。相反,如年长的人有开放进取的观念,那么他们就是后浪。
前浪后浪不是物理学概念,而是社会科学概念,后浪推前浪,是指社会的进步,后浪意指一种推动社会朝着更繁荣,更自由的方向前进的力量。这种状态的出现是思想的产物,我们把那种更有助于自由、公正与繁荣的观念称为“新”的观念,也即“新”不是指时间上的“新”。当这种新观念被很多人接受,成为潮流,具有改变的力量时,就构成了“后浪”。
所谓的后浪推前浪,就是指在这种“新”的思想观念所产生的潮流的激荡下,那些束缚创造性的观念与制度被涤除。
一些人错误地认为思想没有什么用,科技才有用,他们把“后浪推前浪”视为技术的不断进步,这是错误的,技术进步只是观念进步的结果。米塞斯说,“生产技术惊人的进步,以及财富与福利的因此增加,只有靠那些依照经济学的教义而制定的自由政策之运用才会可能。撤除那些古老的法规——关税,偏见等等对于技术进步的障碍,而把一些天才的改革家、发明家,从那些行会、政府管制,以及各种社会压力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是古典经济学家的那些思想”。
技术的进步,生产力的进步都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那些束缚创造性的观念和制度被“后浪”所消除的结果。换句话说,如果束缚个体创造性的观念与制度不被消除,那么社会进步将难以出现。
一个例子是,在英国工业革命和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几乎同时出现,这不是偶然。斯密等人的古典经济学,消除了重商主义的观念和制度,为工业革命的出现打下了基础,“通常所谓的工业革命,正是这些经济学家的学说所引起的意理革命的一个结果”(米塞斯)。
有一种天真的观点认为,社会进步是新技术驱动的,因此,只要大力投资于新技术,那么社会进步就会出现。这种观点显然是不成立的,因为新技术不等于个体创造性的释放,技术只是工具,没有好的制度环境,新技术并不会创造价值或没有用武之地。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有再先进的技术,也不会创造价值。试想把计算机交到大猩猩手中,会有用吗?
一个自由、繁荣与公正的社会是制度变革的结果,而不是性技术的结果。如前面提到的,技术进步本身都是思想变革所催生的制度革新的结果。人们需要的是“需求以一个合理的代价得到满足”,这需要私有产权之上的分工合作,需要无数的个体发挥创造性,需要没有被扭曲的价格等等,而技术代替不了所有这些方面。另外,技术的发展,应该交给企业家、发明家和资本家,如政府片面鼓励发展新技术,那会导致资源的错误配置,会导致寻租腐败,使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下降。前苏联,技术也比较先进,但结果如何呢。
所以,如经济学家整天谈如何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或物联网这些东西,那就是严重失职。如媒体上都充斥着这些概念,那就要警惕,因为它表明这个社会可能在避重就轻,用“技术优先”来回避问题。
很多人认为自己无法成为“后浪”,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但这不是合理的辩解。正确的因果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如他们能够成为后浪,使错误的政策得以消除,那么他们遭遇的“不合理的”那部分生活压力就会消除。
文章指出后浪不会自动出现,没有思想的革新,社会永远都是停滞。经济学思想可以在引领观念革新,为更自由、公正与繁荣的社会的出现中发挥重要作用,这也正是经济学的巨大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