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般人忌讳的话题。
但是无论我们如何逃避,死亡一直都在,而且是随机且必然的。
当《活好·我这样活到105岁》的作者日野原先生,被问到:怕不怕死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
“不远的将来自己即将死去,一想到这样的事,就感到非常害怕。仅仅是被你问,就紧张得两腿发软,因为疾病越来越重,自己的体能日益衰退,死亡的气息也就越来越逼近。正因为这样,每个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我就会发自内心感到喜悦。”
每天醒来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这或许是面对死亡最好的答案,就像电影《萤火虫之墓》里说的那样:珍惜今天,珍惜现在,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死亡不过是人生的一堂必修课
《庄子·至乐》里讲了一个故事:
庄子相濡以沫的妻子去世了,惠子前往吊唁,庄子却正分开双腿像簸箕一样坐着,一边敲打着瓦缶一边唱歌。
惠子指责他太过分,庄子却说:我开始也和大家一样,感到十分悲痛。但我后来想通了,其实人死了就是回家了。既然她回家了,为什么不高兴地送她一程呢?
在庄子眼里,生和死都是自然现象,和四季变化并无差异。生不足以喜,死不足以悲。
既然如此,何不拿出坦然面对的勇气,活着就认真生活,将死之时泰然处之。
生命,常常回报这种乐观以意想不到的惊喜。
阿图·葛文德的父亲在七十岁的时候,被检查出脊髓长了肿瘤,医生说父亲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做手术可能有希望延长寿命,但也有终身瘫痪的风险。
这位父亲最终没有决定做手术,与其在病床上瘫坐一辈子,不如开心过完最后一段时间。
他不改以前的生活习惯,常常和朋友出去打网球,高兴了甚至喝点小酒,因为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他比没生病之前过得还开心。
结果这位父亲比预计寿命多活了四年,最后在儿女的簇拥中微笑地闭上了眼。
世间万物都处在此消彼长间,人与死亡的关系也是如此。
我们足够坚强时,即便死神也无法给我们的人生契约画上一个终点;而当我们心智脆弱时,无需疾病苦难,也已走上了逐渐消亡的道路。
所以,如果把死亡比作一堂人生必修课的话,那么我们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坚强与乐观。
接受离别也许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中国有句俗语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在生的面前,“好死”变得无足轻重。
用这句话来形容人的求生意志没错,可是如果用来要求一个活着只剩痛苦的人呢?
作家巴金,晚年的他受尽了生命延续的苦难。
病危时几番抢救,每一次抢救都是一次折磨,不断动各种手术,依靠气管呼吸,通过胃管进食……
巴金不止一次要求停止抢救,甚至想要安乐死,然而现实情况是,身边爱他的人并不允许他这样的选择。
在痛苦中,他熬过了人生漫长的最后六年。
出于排斥和恐惧,许多人无法正视至亲的死亡,即使要让被爱的人痛苦地活着,也要将他们“勉强”留在身边。
可是这样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真的不是残忍吗?
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让治疗搅乱亲人的大脑、身体。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 让他们与生命中真正要紧的事隔绝,他们没法跟自己的至亲再多说几句、再多看几眼,浑身插满了管子,仓促地在痛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并不是爱一个人的正确方式,真正爱一个人,就要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尤为如此。
让他们回到熟悉的家,吃平日里想吃的菜,见他们想见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比孤零零地面对急诊室冰冷的器械和光秃洁白的墙壁要好得多。
学会接受与所爱之人的离别,和他们好好告别,让他们的记忆停留在最欢乐的时光,这就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保持对终点的审视,向死而生
很多人到了生命尽头才幡然醒悟,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有许多真正想做的事情没做,“我不想死,我还想……”。
正如复旦教师于娟在患癌后所说:“总是觉得等做好了手头的事情,陪父母也是来得及的,反正人生很长,时间很多。现在想想并不尽然,只有一天天的过,才是一年年,才是一辈子。”
从事临终关怀行业的人们也发现,人们临终前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和“我爱你”。
为什么人世间总是会有种种遗憾呢?
是因为我们总以为还有机会。
其实,我们很应该时时提醒自己,保持对终点的审视。
因为越是深知终点的必然到来,我们就越懂得珍惜当下,爱护自己与他人。
从现在起,开始与亲人的和解。
不要再用工作忙碌,作为搪塞家人的借口;不要让自己与家人之间的误会凝结成刺,永远横亘在彼此胸口;更不要让藏在心里的爱,憋在嘴里的话,长成往后的悔恨……
从现在起,开始和自己和解。
找回仍然怀有初心的那个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吃自己一直想吃的美食,做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因为人生何其短,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将当下的每个瞬间,演绎出最大程度的精彩。
正如日野原重明所讲的:生命,就存在于我们能够支配的时间里。
愿所有的人,都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珍惜身边每一个人,努力做到不后悔、无遗憾。
今天,我们探讨了面对死亡时应有的良好心态。但是一个人应该怎样才能将生命创造出最大的意义,做到不负此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