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
- 极端的行为来源于虚荣,平庸的行为来源于习惯,狭隘的行为来源于恐惧。这样来寻找原因一般不会出错。
- 有些宗教要人过艰苦的生活,并使生活具有深刻意义。或是让人达到内心的平静。诸如此类。让自己钻入一个套子,一个设定的价值观,然后在其他相异的东西中只认出错误的飘忽的幻影。然而似乎必须的,每个人都必须无一例外的钻入一个套子。
- 现在人们都经历得太多,深思熟虑得太少:他们得了善饥症,同时又得了肠狡痛,因此变得越来越瘦,尽管他们吃得那么多。——现在说“我什么也没经历过”的人是笨蛋。
- 如果我们让另一个人遭受了损害,那么给他一个拿我们寻开心的机会,让他个人得到补偿,甚至赢得他对我们的好意,这往往就足够了 。
- 真正的思想在真正的诗人那里都像埃及妇女一样,是戴着面纱出现的:只有思想的深邃目光越过面纱自由地观望。——诗人的思想通常不像他们被认为的那样有价值:人们还要为面纱和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
- 一下子比较远地疏离自己的时代,有如脱离这时代之岸被驱赶回从前的世界观的大洋中,这是有好处的。从那里朝海岸看,我们第一次眺望其全貌;如果我们再靠近它,就有优势比那些从来没有离开过海岸的人更好地全面了解它。
- 那些在生活中优先选择美而不选择有用的人,最终必然像优先选择糖果而不选择面包的孩子一样,毁了胃,很是怏怏不快地看世界。
- 如果一个人带着弃绝人生的念头故意生活在孤独中,那么他就可以因此而将同人的交往变成自己难得享受到的美食。
- 道德提供了多少娱乐啊!人们在讲述高尚而慷慨的事迹时,兴奋的眼泪流成了海洋!——生活的这种魅力将会消失,如果全无责任心的信仰迅速蔓延的话。
- 真正想变得自由的人将在变化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压力地同时失去错误和罪恶的倾向;他还将越来越少地受到不快和烦恼的袭击。因为他的意志除了知识以及获取知识的手段以外不会更迫切地想要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想要那种持久的状态,他在其中能最出色的地获取知识。
- 某个人如果不是每天至少花1/3的时间摆脱激情、他人和书本,那么他如何成为思想家呢?
- 假如一个人无力自卫,于是也就不想自卫,我们认为这不算什么耻辱;但是我们蔑视既无能力又无意志进行复仇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 我们要是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在某种形式下熟练地操起匕首对付我们,试问,这女人能紧紧抓牢(或者说“吸引”)我们吗?女人在某种情势下操刀对付自己,这是更为严厉的复仇(中国式的复仇)。——《快乐的知识》
- 如果有人向我们道歉,他必须做得非常地道:要不然我们很容易会感觉是自己的不是,因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 人们渴望光明,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而是为了更加引人注目。——人们在谁面前引人注目,就很乐意让谁来当光。
- 如果美等于使人愉悦——缪斯们曾经这样唱道,那么有用就往往是必要的迂回求美之路,它可以完全正当地驳斥那些不愿意等待,想要不通过迂回之路就实现一切好事的“瞬间之人”的短视谴责。
- 当一个艺术家不仅仅想要当一名艺术家,而且还想要唤醒民族道德的时候,他会受到惩罚,最终迷上了纯粹由道德材料构成的狂热——而缪斯女神则笑对这种做法:因为这位如此好心的女神也会出于妒忌而变得怀有恶意。于是我们想起了弥尔顿和克罗普斯托克。
- 一个好作者得到的最后的东西是丰满;把丰满随身带来的人绝不会成为一个好作者。最纯种的赛马是很瘦的,直到它们可以从胜利中获得休息。
- 在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的一场个人纠纷和争吵之后,一方通常因想像伤害了另一方而感到很痛苦;而另一方则因为想象没有足够伤害对方而感到很痛苦,为此他或她努力用眼泪、抽噎以及惘然若失的神色使对方因此心情沉重。
- 我们一攀登到比那些至今一直赞美我们的那些人更高的地方时,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显得下沉、下降了:因为他们总以为一直是和我们一起在顶峰的。
- 不热爱现实的诗人的缪斯将根本不是现实,她将为他生下眼窝深陷的、患有过于严重的软骨病的孩子。
- 如果我们太亲近地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那就好像我们一再用手指直接触摸一幅精美的铜版画:终有一天我们手里就只剩下又脏又破的纸,不再有什么别的东西。一个人的心灵同样最终会被不断的触摸磨损;至少它最终对我们显得如此——我们再也看不见它原先的斑纹和美。——你总是在同女人和朋友过分亲密的交往中失去美;有时你会在此过程中失去你生命的明珠。
- 行使权力需要你付出代价,也要求有勇气。所以这么多人才使他们正当的或最正当的权利变得无效,因为这种权利是一种权力,但是他们太懒惰、太胆小,而没有行使它。遮盖这些过失的德行叫做宽恕和耐心。
- 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感情、不想损害任何人,既可以是一种正义情操,也可以是一种谨小慎微品性的标志。
- 留意不要让你的宁静与遐想等同于狗在一家肉铺子前面的宁静与遐想,恐惧不让它往前去,贪欲不让它往后撤:眼睛瞪得像两只大嘴。
- 我们习惯于在所有完美者那里忽视有关生成的问题,却津津乐道于现在 ,就好像它是靠魔法一下子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在这个问题上,大概我们仍处于一种原始神话感的影响之下。我们几乎还是有如此的感觉(例如在一个希腊神殿中,就像在帕埃斯图姆的那种),好像有一天早晨,一位神仙轻松自如地用如此巨大的重荷建成了他自己的居所,在其他时候,又好像一个灵魂十分突然地被施魔法变到一块石头中,现在想要透过石头向外说话。艺术家知道,他的作品只有在激起一种信念,即使人相信即兴创作、相信一种奇迹般的一蹴而就的突然性时,才能发挥充分的作用;所以他就促进这种幻觉,将创作开始时的那些兴奋不安的因素、盲目摸索的混乱因素、专注的梦幻因素统统引入艺术,作为一种欺骗手段,煽起观众或听众心灵中的情绪,使他们相信完美者的突然出现。 不言而喻,艺术科学必须最明确地反对这种幻觉,必须指出理智的错误判断以及它被惯出来的病 ,由于这种错误判断和毛病,理智落入了艺术家的圈套。
- 愧疚就像狗咬石头一样,是一种愚蠢。
- 想要刻意向另一个人套近乎的人,通常是对那个人是否拥有对他的信任没有把握。谁能肯定这种信任,谁就不会看重近乎。
- 在与人们的交往中,善意的掩饰经常是必要的,好像我们并没有看透他们行为的动机。
- 谁给病人一些建议,谁就会得到一种凌驾于病人之上的感觉,无论这些建议被接受还是遭拒绝。因此敏感而高傲的病人讨厌这样的顾问更甚于他们自己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