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社会物质财富迅速增长,人们的生活和医疗条件等都得到了极大改善。然而,现代人也经受了种种“病变”。
例如,现代生活对于高科技和人为环境的过分依赖,造成了一种让人始料不及的矛盾:人类征服自然的力量越来越强,而适应环境的能力却越来越弱;人为环境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有可能使个人生活甚至社会生活陷入混乱。因此,对现代人的生活而言,不确定性、不安全感在增强。
又如,现代生活的紧张节奏容易造成人们生理或心理上的失衡。尤其是在一些流水作业的生产线上,人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调的操作,生活变得紧张、机械和乏味,容易导致失落感和对生活的迷惘。
另外,当今人类面临严重的生态平衡和环境污染问题。这一问题如果不能得到有效解决,不仅会威胁现代人的健康,更为严重的是将贻害子孙后代。这是摆在我们面前非常紧要的问题。
面对上述种种“病变”,儒学精华大有可资汲取和借鉴之处。
人与自然和谐一体,这是儒学十分强调的思想。儒家认为人与天地万物同为一气所生,具有同根性、整体性和平等性,因而倡导“仁民爱物”。宋代著名哲学家张载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强调万物与人为同类,人们应当推己及物。宋代理学的创始者之一程颢也说“人与天地,一物也”,又说“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以儒学为主要理论基础的中医认为,人与自然和谐状态的失调,是人得病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中医治疗中,无论是诊断还是开处方,都首先参之以时令节气,乃至严格到选择药材的产地和生产时间。这种将人类健康与自然环境联系起来的观念,至今仍然适用。这种观念告诉人们,为了自身的健康,人类必须全力保护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
此外,儒学还有许多关于合理利用自然资源和节制消费的思想。例如,荀子将“节用”与“御欲”联系起来,提出人们在生活消费中要有“长虑顾后”的观念,而不应任人之欲。那种“不顾其后”、奢侈浪费的人,乃是一些“偷生浅知”之徒。这是有深远意义的见解。
有人认为,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学忽视或压制个性。这有一定历史根据和道理,但问题并非如此简单。任何个人都不可能离开群体而存在,只有得到社会的认可,才能凸显个人的价值。因此,儒家强调服务群体和社会,并非只是消极地否定自我;相反,个人对他人和社会群体的奉献,正是实现自我价值、形成完美人格的正确途径。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的名句传诵至今,正反映了人们对献身于社会群体这一行为的高度肯定,也反映了人们期望社会涌现出更多具有这种高尚品德的君子。
一个人的言行受他的“心”(头脑、思想)支配,一个人观念的变化会影响其言行的变化。荀子说:“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人是参与到天地生养万物进程中的,而人的这种参与不是一般的参与,所谓“人者,天地之心也”,说的是人在天地万物中的地位就像心在人体中的地位。人心一动,人的言行就会发生变化。与此类似,人类观念、行为的变化,也会引发天地万物的变化。正因如此,人类更应对自我有充分的认识,对自身言行有更多的节制。
儒家认为,人既要能认识自己的大,也要能认识自己的小;不能以大自傲,也不能以小自卑,正所谓“泰而不骄”“位卑未敢忘忧国”。然而,这并不容易做到。人的自我失落,大都来自于同自然和他人的不融洽、不协调,而其根源则在于自我本身,即不是由于只见自我之小而妄自菲薄,就是由于只见自我之大而妄自尊大。也就是说,不能恰如其分地认识自我,缺乏自知之明。
儒学是以人为本的文化,既认为人是万物之灵,又认为应合理安顿人在天地之间的地位,形成天地人三才之道。人类的最高宗旨不是征服自然而是“与天地参”,让人类的智慧参赞天地造化。这是摆脱人类中心主义的良方。
当前,随着我国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国人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学精华的自尊和自信不断增强。当此时势,我们应更加积极地开发儒学这座宝库,使其日进日新,在散发古老光辉的同时展现崭新的时代风采,为人类发展作出应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