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无知,
或享乐,
或毁掉,
或苟延残喘,
人类就用这四种方法来摆脱生命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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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
物体越轻,越松,占的地方越大。骄傲也是如此。
坏车轮吱吱响,空稻穗立得高。坏而空的人也是如此。
人对自己越满足,他身上值得满足的东西就越少。
骄傲的人就像浑身长了一层冰壳。这层冰壳没有为任何善良的情感留下出口。
最愚笨的人也比骄傲的人更容易启迪智慧。
一个人越骄傲,那些把他作为蠢人看待并利用他的人就越多,这些利用他的人想法是对的,因为他们用最明显的手段去欺骗他,而他却视而不见。骄傲无疑就是愚蠢。
惩罚
惩罚和以惩罚相威胁可以让人生畏,可以使他暂时克制恶欲,但却无法使之得到改造。
惩罚对人来说永远是残酷而痛苦的。假如它不是残酷而痛苦的,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监禁,在今天的人们看来, 是如此的残酷而痛苦,正如一百年前存在过的笞刑一样。
走入迷途的人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复仇情感和防卫欲望加以辩解,并把这种情感归因于上帝,让人们相信,上帝会为人们所做的坏事而施加惩罚。
由某些人去改善另一些人的生活,这是做不到的。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只有改善自己的生活。
贪婪
在我们的社会中,一个人如果不为他所睡觉的地方付钱, 他是不能睡觉的。空气,水,阳光,只有他走在一条大路上时才属于他。由法律所承认的他的唯一权利,就是在这条大路上不停地走下去,直到精疲力尽、踉跄不支为止,因为他不可能停下来,而必须走下去。(格兰特 • 阿伦)
十个善良的人挤在一条毡子上睡觉,也会友好相处,睡得踏实,而两个富人住十个房间,也不能和睦相处。如果一个善良的人得到一片面包,他也会分一半给饿肚子的人。但如果一个皇帝占有了半壁江山,他不把另一半据为己有,是不会高枕无忧的。
发怒
愤恨永远出于无能。
世上最好的饮料就是,当人已是恶语在喉的时候,他不是一吐为快,而是吞咽下去。(穆罕默德)
人越是为灵魂而生,他在所有事情上遇到的阻碍越少,因此他也就越少怒气。
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喜欢发怒,他们往往无缘无故地发怒并危害别人。大家都可以理解,为什么吝嗇的人会去欺侮别人;他想要占有财富,自己发财;损害别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作恶的人损害别人,对自己却丝毫无益。这是何等的疯狂啊!(据苏格拉底)
虚荣
最危险和有害的口头语之一是——“大家都这样”。
许多情况下人作恶是出于自己的肉欲,而更多的情况下人作恶是为了得到赞赏,为了世俗的荣誉。
当你很难或者几乎无法弄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做他正做的事时,那么请你相信,他行为的动机——就是希望获得世俗的荣誉。
大人摇晃婴儿,不是为了防备外界因素引起他哭闹,而是为了使他无法哭闹。我们面对良知的时候也是如此,我们压抑良知的声音,乃是为了讨好他人。我们无法使良知平静下来,而是力求达到我们所需要的一种效果:对它听而不闻。
不平等
只有那不知道上帝就在他心中的人,才会认为一些人优于另一些人。
当一个人爱某些人胜过爱另一些人时,他的爱就是俗人的爱。在上帝之爱的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当我们看到一个人类的生命刚刚诞生或死亡时,无论他属于哪一个阶级,我们那时都会受到同样的感动,这说明,人人平等的意识是与生倶来的。
“小心,当你想痛打人身上的魔鬼时——千万不要碰到他身上的上帝。”这就是说,责备一个人时,不要忘了,他身上有上帝的灵魂。
不劳而食
上帝的力量使人人平等,夺取那占有多的,给予那占有少的。富人的东西多,但这东西带来的乐趣少。穷人的东西少, 但乐趣多。
一捧泉水,一片面包干,对于以体力劳动为生的穷人来说,比无所事事的富人吃的最昂贵的饮食,还要香甜可口。富人对一切都吃腻了,一切都索然无味,无论什么都引不起兴 趣。而对劳动者来说,每一次进食、每一次饮水、每一次休息, 都会带来新鲜的乐趣。
暴力
有一种谬误是:某些人可以用暴力操纵与自己同类人的生活。
人类不幸的一个主要原因——归结于一种虚假的观念,即认为某些人可以用暴力改善和操纵其他人的生活。
认为某些人可以强迫其他人按照他的意志去生活,这种谬误之所以产生,不是因为某个人杜撰出了这种骗局,而是因为某些人被贪欲所迷醉,所以便用暴力去压制别人,而后再极力为自己的暴行加以辩解。
放纵
一人财富过剩,则多人所需不足。
让服装与良心相配,胜于只让它与身材相称。
让肉体娇嫩,就得让灵魂粗劣。
惯于奢华对自己并无益处,因为你为自己的肉体需求越多,那么为了使这肉体吃、穿、住得更好,它所受的苦累也就越多。注意不到这个谬误的,只是那些善于用种种欺骗手段安排生活的人,他们让别人不为自己而必须为他们劳动,由此可见,对这些人,对这些富人来说,奢华己不仅是于己无益,而且也是一种败坏道德的事。
不幸的根源
人生的主要事业就在于解脱罪孽、邪念和迷信。
人们年轻时不懂得生活的真正目的——以爱达到统一,却把满足肉体的种种欲望作为自己的生活目的。如果这种谬误只是停留在想法的谬误上还好;但问题在于,满足肉欲会玷污灵魂,这样一来,就已失去了在爱中找到自己幸福的能力。这就类似于,一个人想要去用纯净的饮用水,却弄脏了他必须用来舀水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