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 《居鲁士的教育》
本部分主要叙述了波斯帝国创始者的教育和生涯,正如色诺芬所说“大居鲁士所取得的成就主要由于其家庭,部分由于其天赋,部分由于其所受的教育”。
▊ 波斯的政体
“他接受的是波斯法律的教育”。那么波斯当时的政体是什么样的呢?根据色诺芬的叙述,培养了居鲁士的波斯通过军队征服了亚洲,建立起了立宪君主制的国家。波斯认为法律的最重要的任务是培养公民的品格。它同样是贵族政体,因为国民对法律的最高目的的忠诚有赖于政治权威,而政治权威掌握在接受过教育的人手中。
▊ 米底亚的影响
居鲁士的外祖父是米底亚的国王,一个典型的东方暴君。居鲁士早年米底亚宫廷生活的经历使其意识到彻底的君主制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而其早年所受米底亚的影响也使其最终建立与旧波斯完全不同的政体。
▊ 居鲁士的崛起
亚述国王集结军队入侵米底亚,基于米底亚与波斯的结盟关系,居鲁士代领31000人的军队帮助保卫米底亚。要分析居鲁士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的伟大领导才能,就需考虑这一任命授权他做的事情与他想做事情的差距,任命提供的人力物力与他更大目标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之间的差距。
居鲁士的意图并不仅仅是帮助波斯的盟国从而保卫波斯,而且要征服所有对抗波斯的国家,建立一个大的波斯帝国。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居鲁士无视波斯政府的愿望或者命令,并对波斯改造:首先是对原有军队做实质性的改造来提高战斗地位;其次,迫使其他盟国接受并为波斯的霸权服务。最后,迫使其战友及长辈承认授予其不受约束的权力。
原有的波斯军队有1000名完成了波斯教育而完全获得公民权的“贵族”和3万平民,只有贵族有武装并准备以密集的方阵作战。这种做法虽然战斗力有限,但是可以有效维护贵族的统治。居鲁士并不关心在国内保持政治的平衡,更关心如何改造军队使其完成建造帝国的任务。他在军事上采取将重武器交给平民,并答应将来给与他们平等待遇,以诱使他们加入战士行列。平民可以指望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居鲁士如何说服贵族呢?居鲁士用个人或国家“大量财富、极多幸福及伟大荣誉”作为善功来代替对于波斯制度或波斯生活方式的维护。贵族们不再心系回到家乡过传统方式的生活,而向往居鲁士为他们展示的雄心。对于本来就不满政治不平等和艰难的命运的平民来说,更是受了居鲁士利益和荣誉的诱惑,拿起了武器。军事改革后来通过两项进一步的措施得以完成:首先,采用论功行赏的原则,居鲁士本人充当功劳的判官;其次,居鲁士下令,原有不称职原等级的,要由优秀分子代替。
居鲁士对波斯的改造来源于对古典贵族政体“卓越的、直觉的”把握。他知道政体需要的忠诚,依赖于将人类划为同胞和外国人。他也知道在物质匮乏的前现代条件下,公共教育制度依赖于等级制度,等级制度依靠的不是功绩或自然能力而是世袭财富标准。居鲁士用一种新的方式来消除旧制度的弱点,创建一个普遍的帝国,并使财富、荣誉、地位和其中的责任只依赖于功绩。
▊ 腐蚀者还是改革家?——色诺芬笔下的居鲁士
居鲁士用报偿代替了对美德的追求,更像是腐蚀者而不是改革家。施特劳斯认为色诺芬如何看待腐蚀的问题是他最终从整体上评价居鲁士新制度最重要的一部分。
居鲁士试图将波斯人的教育和节制与米底亚人的专制和奢侈结合起来,虽然结合带来现实的巨大成功,但是这败坏了法律所培养的品质,因此居鲁士军队的品质逐渐被腐蚀。色诺芬承认并且强调居鲁士一死帝国就陷入纷争,不久就衰落了。
居鲁士之墓
施特劳斯认为《居鲁士的教育》整体上赞同的是旧“波斯的”法律和制度,而不是居鲁士的变革。那么为什么色诺芬把居鲁士的变革说得那么有魅力呢?他的真实看法是什么?
施特劳斯举了书中居鲁士与父母关于其建立帝国抱负的谈话作为例子,其父母都承认波斯人的正义的优越性,并认为对于统治者高尚和善良培养即美德的教育的重要性。但这种制度培养下的贵族,坚信其所受的教育足以使其获得成功,并将注意力从对个人的发展转向了公共事务的参与。居鲁士对于贵族的腐蚀和对其美德的怀疑,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解放,但是是一种必然未完成和失败的解放。色诺芬对其的同情态度,不过是因为其朦胧反应了苏格拉底对雅典和外邦青年的“腐蚀”,有助于我们反思苏格拉底式教育所存在的问题。
《居鲁士的教育》某种程度上指的是年轻的居鲁士未完成的教育。
▊ 《回忆录》
▊ 苏格拉底如何教授政治?
同居鲁士不同,苏格拉底从未担任过高级政治职位。批评者常常指责苏格拉底:一个不从事政治的人如何教授政治?苏格拉底是否同意批评者的观点?懂政治的人是否总想将其知识用于从政?以及使别人能从政的教育是否引导他们希望从政?苏格拉底认为只有最好的学生能够做到。他认为有天赋青年的标志就是渴望学到为政治共同体高尚统治需要的一切知识。
色诺芬在《回忆录》中介绍了苏格拉底的教育。向苏格拉底求教的年轻人首先渴望得到“最高尚的和最伟大的技艺”,其次,由于其追求的是高尚的抱负,所以他们坚信,一个人如果不正义无法做好这些事情。苏格拉底的教育一开始诉诸这样的理念和渴望,随后强调有关正义的知识是先决条件,具有根本重要的地位。
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都以对正义从未中断、从未完成何为正义而著名。其结果便是“本来只是为从事政治活动作准备的研究活动反而取代了实际的政治活动,自称作为政治教育的手段成了目的”。施特劳斯认为苏格拉底的教育中存在着一个正义的难题,人很难达到对于政治生活合理或高尚的满意,因此不可避免的触及优于正义的生活。这就使得苏格拉底的教育不仅要发现什么是正义,而且还要发现什么是哲学,以及考察哲学是否真能为生活问题提供最好的答案。
▊ 《回忆录》的写作方法
《回忆录》写作时主人公苏格拉底已经以不敬神和腐蚀青年双重罪名被雅典同胞判处死刑。同现在我们所抱有的立场不同,当时雅典很少有人认为苏格拉底无罪,《回忆录》本身就是对苏格拉底指责的辩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得不对有关苏格拉底的情况进行歪曲地解释。
▊ 苏格拉底的哲学思考
为了反驳对于苏格拉底的指控,《回忆录》对于苏格拉底的哲学思想做了修饰。对于苏格拉底意义的绅士品格来说,自然的知识具有本职的重要性。但是《回忆录》为了对苏格拉底不敬神进行辩护,对于苏格拉底从事自然哲学的探讨做了某种否认。
那么对于苏格拉底本人来说,从事自然哲学的探讨意味着什么?色诺芬通过解释苏格拉底对前人的批评来引导我们思考这个问题。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不仅要发现宇宙的状态,而且还要发现宇宙间每一种事物借以产生的必然性,或神设计宇宙间每一种事物的方式”,而这种必然性也被扩大到人世间。苏格拉底认为这些观点是可信的。色诺芬的苏格拉底认为我们最为接近的自然外观是“什么”即每一存在的感性特征而不是不变的原因——“是什么”。每一存在可感知的特征事物的原因,规定着事物的界限。但是特征之外还有不同于特征的某种东西,不能以特征来解释。施特劳斯认为苏格拉底对于前苏格拉底哲学家的批评可能没有基本论点和前提,提出特征之外的原因反而使其回到前苏格拉底哲学家对于永恒的考虑。
▊ 《远征记》
虽然在《回忆录》色诺芬称苏格拉底的生活是他所知人类生活的最高形式,但是并不意味着是他所选择的道路。他在《远征记》中的言行表明,色诺芬的兴趣在于政治生活,并且具有很高的政治才干。但这是否意味着色诺芬选择了居鲁士的道路呢?《远征记》的任务就是证明苏格拉底和居鲁士之间存在着合适的中间道路,色诺芬就是这条路线的代表者。
色诺芬不仅具备与大居鲁士相当政治谋算的能力,既不被他所具有的爱欲所累,也不被他所缺乏的盲目热情所误,而且具有尊严和美德,全部的政治态度来自于内心的自由。居鲁士希望所有人都为他唱颂歌,但色诺芬更关心对于才干者的赞美。中间路线的色诺芬在面临重大政治任务的时候,可以以最大的决心和智慧去完成,而当无事可做时可以归隐山间思考和写作,并以此为乐。这不得不说是苏格拉底的教育对色诺芬的影响,也就隐约回应了《居鲁士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