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七点以后才起床。压根儿不想起。这正是我睡得最舒服的时候。但是都已经七点啦,我的手机7:16,怎么好意思再睡下去呢?外地人在北京打工,六点起床是普遍现象,七点已近上班高峰期。公司的同事也多是六点起床,想到他们每天早晨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或公交来上班,而我们走路也只需三四十分钟就到公司了,我们的懒惰不是太奢侈了太矫情了吗!
可能是因为昨晚做了恐怖噩梦的原因,我早上醒来全身疲倦:两腿发软,微微动一下都觉得费劲,仿佛被抽筋了;两手握拳困难,完全没有力量;脊柱仿佛弯得撑不起上肢似的。
当我起床后,恐怖噩梦的影响已经消退,日常神秘的面纱犹如浓雾骤然从山谷消失。我就是想要恐惧,也体会不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了。而在睡眠中,它着实让我心惊肉跳,心有余悸。这是关于儿时玩伴死亡的荒诞噩梦。梦中,我回到老家,在路上遇到了我儿童时期的玩伴A。好久不见,我们拥抱了,但他表情淡然,脸色苍白,没有一句话。和他的拥抱如梦似幻。
拥抱后,我们就此告别。他死了。我是隐隐约约感到他的死亡的。在我们拥抱那会儿,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儿时的其他玩伴都在去他家的路上。那里正在做安息死人的到场。屋内屋外挤满了披麻戴孝(注:本指长辈去世,子孙身披麻布服,头上戴白,表示哀悼)的人。世界正在送别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我也与其他玩伴相遇了。他们毫不搭理我,纷纷带着鄙视的神情从我身边飘然而去。他们把A的死亡归咎于与我的拥抱。我百口莫辩,感到无比压抑,仿佛死亡正在我身上的某处发生,而我毫不得知。我没有想到会遭他们所有人唾弃。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偶尔露出几缕惨白。我眼见的整个世界都为死亡的阴影所笼罩。A的死去让我脊背发凉。原来我适才拥抱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一具空壳,灵魂已经沉入冥府,尸体却已经被抽干了生命的血肉。
我不明白其他伙伴为何如此冷待我。我没想到在我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如此不可消除的隔阂。他们简直是仇恨。更糟糕的是,我必须加入他们的送葬队伍。我如何加入他们呢?死者并没有原谅我……我被阴森恐怖的氛围惊醒。傻妞的鼾声轻微而节奏均匀,室内幽暗寂静,空气仿佛被冻结了。时间是3:54,离起床还有10000多秒……